林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,窗外的天己经暗透了。
书桌上摊着没写完的数学卷子,红色叉号像密密麻麻的针,扎得她眼睛发疼。
手机屏幕亮了又暗,是母亲发来的转账提醒,附带着一句“这周忙,自己买点吃的”,没有多余的问候。
职高二年级的教室总弥漫着松散的气息,林晚坐在最后一排,课本永远是崭新的——不是因为爱惜,是根本没翻开过。
老师在讲台上讲三角函数,她盯着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,立正的短发让她显得更加干练利落也有一些生人勿扰的气质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木纹。
前桌的男生在偷偷打游戏,后排的女生凑在一起聊明星,没人注意到她攥紧的拳头和泛白的指节。
抑郁症确诊那天,是她自己去的医院。
医生拿着诊断书,语气温和地问“家里人知道吗”,林晚摇摇头,把那张纸折成小方块塞进校服口袋,像藏起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。
回家的路上,她在便利店买了一瓶冰镇可乐,灌下去的凉意从喉咙滑到胃里,却压不住胸口的闷。
父母在她初三那年离婚,父亲搬去了外地,母亲换了份需要经常加班的工作。
家里的冰箱总是空的,洗衣机里堆着没洗的衣服,客厅的灯坏了半个月,也没人记得修。
林晚学会了自己煮泡面,自己缝裂开的校服,自己在深夜里抱着枕头哭,不敢发出声音。
有次她发烧到39度,想给母亲打电话,却在拨号界面犹豫了很久。
最后还是自己裹着厚被子,撑着去楼下药店买退烧药。
药店老板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,问“要不要叫家里人陪你”,她扯了扯嘴角,说“我爸妈都出差了”。
在学校里,她也是个“透明人”。
没有朋友,没人约她一起吃饭,运动会时她只能坐在看台上,看着别人奔跑、欢呼。
有次同桌不小心把墨水洒在她的笔记本上,连句道歉都没有,转身就和别人说笑去了。
林晚盯着笔记本上晕开的墨渍,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这页纸,被随意对待,没人在意。
她开始失眠,整夜整夜地睡不着,盯着天花板首到天亮。
上课的时候昏昏沉沉,老师点名她总是反应不过来。
成绩自然越来越差,每次考试排名,她的名字都在最后几页。
班主任找她谈过几次话,说“再这样下去,毕业都成问题”,她低着头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——她不是不想好,是不知道怎么好。
周末的时候,她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一整天不出门。
手机里没有多少联系人,偶尔有人发来消息,也是班级群里的通知。
她翻看着以前的照片,小学时她还会笑着和同学一起跳绳,初中时还会给母亲画生日贺卡,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她的笑容越来越少,心里的光也一点点暗了下去。
有天晚上,她站在阳台上,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。
风吹在脸上,有点冷。
她突然觉得很累,像是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,走了很久很久,却看不到尽头。
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,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。
首到后来,那场意外降临,她回到了初中时代,才终于看到了一丝改变的希望。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