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汉买瓜地方戏

大姐十岁，温柔贤淑，胸部大得不成比例。

二姐十六岁，清冷美艳，一双眸子能把男人的魂给勾走。

小妹十四岁，俏皮可爱，穿着破洞的草鞋露出粉嫩的脚趾。

三个女儿都到了嫁人的年纪，但我只是一个穷秀才。

家里的钱只够买下她们当中的一个。

王老汉让女儿们站成一排: 秀才老爷，

你看看哪一个合眼，就买走一个吧，我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。

三姐妹站在我面前，刚一抬头看到我，便又害羞地低下头去。

我有点犯难了，这要怎么选?

要不……

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……

1

王老汉有些急了。

秀才老爷，难不成，你一个都没看上?

其实我现在是有苦难言。

王老汉给三个女儿开价十两银子，可我只是一个穷酸秀才。

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只不过是三两碎银。

这三个小娘子站在我面前，娇美可人。

怎么可能一个都没看上?

其实，三个我都喜欢。

王老汉眼眶一红，差点就要掉下泪来。

实不相瞒，除了这三个女儿，我还有一个小儿子，今年才刚满岁。

我饿谁也不能饿着他呀。

就这么一根独苗，我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

可惜生了这三个赔钱货，唉……

王老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
我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
大姐率先开口了: 公子，你就把我买了吧。

我洗衣做饭什么都会，还能烧得一手好菜。

二姐也自告奋勇: 公子买我吧，我会吹箫抚琴。

还能给公子唱曲儿解闷。

等二姐说完，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转移到了小妹身上。

她跟我的视线一对视，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
公子，我……我什么都不会。

但是……我不想跟大姐二姐分开啊……

王老汉扬起巴掌便要打: 没出息的东西

在秀才老爷面前哭什么哭?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?

看着王老汉凶神恶煞的样子，要不是因为我在场。

他这一巴掌肯定就扇下去了。

不过，对于王老汉的疾言厉色，三姐妹没有任何动容。

看来平时早就被打骂惯了。

秀才老爷，你现下可以选了吗?

我家还等着米下锅呢

2

再次看向三个小娘子，她们都是眼眶泛红，泪水在里面打着转。

选她们中的任何一个，我都于心不忍。

要不，我出一个折中的法子。

现在让我选，我肯定选不出来。

你要是信得过我，就让这三个女儿都在我家住一段时间。

过些日子我再看买谁，如何?

王老汉的眼珠子咕噜一转，接着满脸赔笑起来:

秀才老爷的为人，我怎么信不过?

只是手上半个子也没有，我们家还有三张嘴，也不能天天喝西北风啊

这事好办，你先在这里等一下。

我转身便走进茅屋，从米缸里面舀了一布袋大米出来。

王老汉看到里面居然都是白花花的精米，一双眼睛都发直了。

这些米你先拿回去，就当是她们在这里干活的报酬，行吗?

行行行

王老汉自是答应下来，又对着自己三个女儿吩咐了一句:

你们在这好好伺候秀才老爷，听见了没?

我过几天再来。

三姐妹站在原地，看着王老汉吹着口哨远去的背影，也不知道是无助还是哀伤。

进来吧。

我对三姐妹吩咐了一句。

大姐勉强笑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
领着两个妹妹走进了我的茅屋。

虽然我只是青山村的穷酸秀才，但家境跟其他村民相比已经算不错了。

至少吃食上不会亏待她们。

三姐妹在我面前还是显得非常局促，就算进了屋也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我看她们一路风尘仆仆。

小妹身上衣服上还有一些淤泥，怕不是在路上摔了一跤，便开口吩咐。

要不，你们先去洗洗?

一听我这话，大姐似乎想到了什么，雪白的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。

二姐也是默默地背过身去，只有小妹开心烂漫地笑了起来。

好啊好啊，我要跟大姐二姐一起洗

我笑着摸了摸小妹的脑袋:

当然可以，我家的浴桶大得很，三四个人都没问题。

又走到大姐二姐身边，悄声说: 我没别的意思。

就是看你们赶了这么长的路，洗一洗会更舒服。

王老汉虽然家就在隔壁的杏花村，但这山路七扭拐的，少说也有一二十里，得走上大半天。

最懂事的还是大姐，她赶忙像丫头一样对我行了一礼。

公子说的是，小女不敢多想，自然全听公子的吩咐。

我伸出双手扶她起来: 在家就不必这样了，也不必叫我公子，还是换个称呼吧。

那……那叫你，相公?

相公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口，真是说不出的好听。

我欣然点头: 就这么叫吧。

等大姐烧好了一锅热水，她们便一人提着一个水桶到隔壁房间去清洗了。

我坐在厅堂，中间只有一道帘子隔开。

随手拿起一本书简上下阅览，耳朵却时不时听到旁边传来的水声，还有三姐妹如银铃般的嬉笑和打闹。

手中的竹简看了半天也没有滚动一下。

要说这三姐妹的感情也真是好，一起沐浴都能如此开心。

只听大姐柔声说了一句: 你们小声点，别让外面的相公听见了。

二姐清冷的声音接过: 我看相公人挺好的，就算听见也不会责怪咱们。

最后却是小妹满满的羡慕:

大姐，什么时候……我才能长得像你的这么大呀?

3

等三姐妹沐浴完，天色也快黑了。

张大伯背着一个鱼篓来到我家门口。

秀才老爷，俺今天收获不错，这条鲤鱼你就收下吧。

我正要推辞，李大婶也提着一个竹篮过来了:

秀才老爷，我今天在山上采了好多野菜。

这些野蕨菜带过来给你尝尝。

张大伯、李大婶都是青山村的村民，如今正值荒年，他们却经常来给我送东西。

秀才老爷，你就收下吧，我家儿子最近长进不少，多亏了秀才老爷的教导。

对呀对呀，我家闺女也是，昨儿个还跟我背《三字经》呢

我这娘斗大字不认识一个，闺女这么有出息。

我听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
束脩我们交不起，这点东西你可一定要收下。

青山村有一间学堂，而我这个唯一的秀才，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学堂里面的教书先生。

村里的大户人家每年都会上缴半贯钱作为束脩。

但还有很多村民是交不起这个钱的，便经常送来干粮、野味、蔬菜之类的吃食作为弥补。

盛情难却，我只好满怀感激地把这些东西收下了。

重新穿上衣服出来的三姐妹走出房来。

看到地上放着的大鲤鱼和野蕨菜，两只眼睛像是见到宝一样。

我对着大姐秀兰说: 你来准备晚饭吧。

秀兰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丫头，先是对我行了一礼，这才拿起了地上的鲤鱼和野蕨菜。

二姐秀英和小妹秀芳也都跟着在厨房帮忙。

有了她们准备晚饭，我便可以当一个甩手掌柜了。

悄悄看向她们三姐妹的身影。

虽然才刚刚沐浴，但身上穿的还是那套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，小妹脚上也还是那双破洞的鞋。

这一身行头，实在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。

没一会儿工夫，我便闻到厨房传来了一股浓郁的香味。

小妹跑过来唤我: 相公，晚饭已经做好了

我放下手中的竹简，走到餐桌旁一看。

一条红烧鲤鱼做得是色香味俱全，旁边还有一盘清炒野蕨菜。

给我的碗筷也已经安放在旁，里面盛着冒着热气的白米饭。

我有些犹豫地问: 怎么只有一个碗，你们难道不吃吗?

大姐有些惶恐地摇了摇头: 我们三姐妹只要喝一点米糊糊就够了，相公，你快吃吧。

真的不吃?我坏笑着说。

小妹也摆起了自己的两只手: 相公，我们在家里连米糊糊都喝不上。

这样一顿又是鱼又是菜，还有大白米饭。

我们……实在不敢……

行，那你们就看着我吃吧

听了我的话，三姐妹还真就整整齐齐站在我身后。

我大咧咧地在她们三个面前坐下来，先是夹了一块鱼腹处最嫩的肉。

果然，一放进嘴里，唇齿生香，入口即化。

大姐的厨艺的确是非常不错的。

又尝了一下野蕨菜，吃在嘴里又脆又嫩，后面还有一点回甘。

再加上香喷喷的白米饭……

我很快便听到身后传来咕隆一声，是小妹的肚子开始叫唤了。

见我回头，她慌忙用两只手捂住。

就好像这样做肚子就不会叫似的。

再看三姐妹的表情，大姐在极力克制着吞咽口水，二姐也是慢慢低下头去，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上。

小妹年纪最小，也最不懂得遮掩。

她粉嫩的舌头早就已经伸出来，口水已经流到嘴角。

见我盯着她看，吸溜一下又把舌头缩回去了。

我被逗得哈哈大笑。

眼前的这一顿饭，对三姐妹来说，无疑是巨大的诱惑。

我也不忍心继续折磨她们了，用主人的语气发话道:

都去拿一副碗筷，坐下来吃吧

住在我家，绝对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。

三姐妹这回终于听话了，一人盛了一碗白米饭，围坐在木桌旁。

见她们只是一个劲地扒饭。

我给三姐妹的碗里分别夹了一些鱼肉和蕨菜。

在我家就跟自己家里一样，放开肚子吃

这一顿饭可谓是风卷残云。

本来四个人吃两个菜就不够，更不用说还有三个人已经饿了好几天。

让我最吃惊的是，那条大鲤鱼的鱼骨头，都被三姐妹硬生生地嚼碎咽进肚子里去了。

以后每顿至少做四个菜，每人一个，这才够吃。

我给大姐提出了餐食标准，只把三姐妹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
相公，你是说真的吗?

我做梦都没梦到过这种好事。

小妹还在舔着自己的嘴唇，我真怕她把自己舌头也吞下去。

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: 当然是真的。

你还在长身体，就应该多吃一点啊

我的茅屋只有两间睡房，我把其中一间大的让给了三姐妹，自己睡在旁边一间小的。

只不过，晚上起夜的时候，我又迷迷糊糊走到大睡房去了。

才刚刚躺下，便感觉到今天的床有点奇怪。

里面暖烘烘的，还带着一丝特有的香味。

本来已经睡着的三姐妹突然腾的一下，全都睁开了眼睛。

脸上又是紧张，又是羞涩。

我这才清醒过来，赶忙从床上起身。

实在是抱歉，我……我走错房间了。

4

次日清晨，我才刚刚起身。

小妹秀芳便蹦蹦哒哒地端着洗脸水过来了。

相公，我来伺候你穿衣吧。

秀芳给我穿好衣服，又给我洗脸漱口。

这时大姐的早餐也已经做好了。

相比昨晚，我看到餐桌上的确丰盛了不少。

除了有玉米、番薯、野菜粥，还烙了几张饼。

我叫大姐再给每人煎一个鸡蛋。

虽然现在闹蝗灾，但我家的三只老母鸡每天都得下两个蛋。

也许是因为吃了太多蝗虫的缘故。

这一顿早餐吃完，三姐妹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。

我准备出发去学堂的时候，二姐秀英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衣裳:

相公，你今天，穿这双吧。

我有些疑惑地回过头，秀英这才从身后拿出了一双鞋。

那本来是我的一双靴子，因为脚后跟裂了一道口，所以就没再穿了。

可现在拿在手里，却发现脚后跟裂缝被绣上了一朵漂亮的梅花图案。

这是你昨晚绣好的?我有些惊喜地问。

眼前的这朵梅花不仅绣得栩栩如生。

而且跟靴子原本的颜色非常巧妙地搭配在一起，就好像它原本便在这双靴子之上。

秀英被我看得有点害羞，轻轻点头后又低下头去。

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巧。

我由衷赞叹，秀英的脸却快红到脖子根去了。

相公，你快去学堂吧，别耽搁了时辰。

秀英伸出一只小手，轻轻推了我一把，

自己反而转头跑回里屋去了。

之后的几天，我去了一趟市集。

用仅有的三两碎银，分别给三姐妹买了一样东西。

才刚走到路口，便发现三姐妹并排站在一起，对着我翘首以盼。

相公，你终于回来了

见到我出现，三姐妹异口同声地喊。

今天恰逢中秋，我给你们带回了一点礼物回来。

一边说着，我一边打开包裹。

第一件是送给小妹的绣花鞋。

你试试看合不合脚?

第二件是送给大姐的花布衣裳。

这是我看着你的身形大概买下来的，你穿上它肯定好看。

第三件是一件乐器，送给二姐的雕花琵琶，属于三者之中最贵重的礼物。

我听秀兰说你一直想要这么一个琵琶，我也不太懂。

弹弹看，合你的意吗?

往年的中秋都是我独自过。

而这个晚上，明月当空。

我家茅草屋的庭院出现了这样一番情形。

二姐秀英坐在一张椅子上弹奏着琵琶曲。

大姐秀兰穿着我给她新买的花布裙，在琵琶声当中翩翩起舞。

月光映照在她们的脸上，恍若惊鸿仙子。

小妹秀芳坐在我身旁，紧紧地依偎着我。

一手拿着一个月饼，左边咬一口，右边咬一口……

5

此情此景，我真想永远持续下去。

只可惜天意不作美，才刚刚跟三姐妹如此相处了一晚。

第二天，她们的父亲王老汉便找上门来了。

他出现在我家的时候，我还在村里的学堂。

三姐妹再次看到自己父亲，非但没有半点亲近的意思，反而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。

都跟我走王老汉低吼道。

秀兰吞吞吐吐地回答: 爹，你要我们去哪儿?

相公他……他还没回来呢。

别提那个穷酸秀才了，我看他就是白白占你们便宜。

现在你爹我已经帮你们寻到了另外的好人家，县太爷愿意出十两银子。

把你们收为房、九房、十房。

王老汉笑得嘴巴都裂开了，两眼冒着金光，仿佛已经看到卖女儿得来的十两银钱。

不爹，我们不去

秀英坚定地摇了摇头，和大姐、小妹抱在了一起。

王老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: 这可由不得你们

我生了你们这三个赔钱货，才终于有了一个儿子。

现在你们的弟弟天天在家饿肚子，为这个家牺牲一点，不是应该的吗?

难道想让你们的弟弟活活饿死不成?

王老汉不由分说，伸出一只手便要去抓秀英，结果立马被秀英抽了出来。

这下王老汉更加气急了: 好，好，翅膀长硬了是吧?

在这里跟着秀才吃香喝辣，就忘了你们的爹娘了。

把你们三个拉扯这么大，糟蹋了我多少米饭。

真是不中用的赔钱货

王老汉越说越气，从院子里捡了一根竹条。

便开始对三个女儿抽打起来。

虽然是自己的亲骨肉，但王老汉打起来一点也不手软。

一竹条抽下去便是一道鲜红的血痕。

三姐妹疼得惨叫连连。

大姐秀兰为了保护自己的两个妹妹。

转过身来将她们紧紧抱在怀里。

爹，你要打就打我吧

秀英却又挣扎着从姐姐怀里出来:

不，别打大姐，爹，你打我吧

王老汉确实没有半点当爹的仁慈，咬牙切齿地说着:

今天要是不跟我走，我直接打死你们三个

我才刚回到村口，便听到三姐妹痛彻心扉的惨叫声。

快步跑回家里，眼前的一幕差点让我气昏过去。

王老汉，你住手

此时，三姐妹已经趴在地上，紧紧抱成一团，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露出来的腿上、胳膊上全都是触目惊心的道道血痕。

听到我的呵斥，王老汉这才住了手。

他回过头来，却是笑嘻嘻地说: 秀才老爷，别见怪。

我正在教训我的女儿呢。

尽管我气得全身颤抖，可也不好对王老汉如何发作。

因为他说的下一句话便是: 你要是能给我十两银子。

我这三个女儿都归你了，如何管教都是你的事。

秀才老爷，说好的十天时间已到，银子呢?

现在别说十两银子，就连三两我都拿不出来。

王老汉见我不为所动，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。

我这三个女儿，怎么说也是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。

天天待在秀才老爷家里也不是个事。

现在我终于帮她们觅到了好人家，县太爷愿意将她们三个都收了房。

所以今天我就要把她们带走。

王老汉的话音刚落下，秀兰挣扎着爬起身，垂泪求我:

相公，别让我爹把我们带走。

我们不想做什么房、九房、十房。

秀英则是拼尽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，向我不住地磕头。

泪水如断线的珍珠，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。

最小的秀芳，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疼，还是因为想着要被她爹抓走。

一边抹着眼泪，一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。

王老汉知道我拿不出银子，也懒得再说了。

直接将最小的女儿秀芳从地上抱起。

今天就先带走你。

明天找县太爷带两个好手过来，再把你的姐姐带走

秀芳才十四岁，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反抗。

就要从我身旁被抱走的时候。

她突然像救命稻草一样，死死拽住了我胳膊上的衣裳。

相公，救我

我的心像是被一把刀刺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