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竹马林玉泽谈婚论嫁那天，他半夜翻墙来找我，要求和我试婚一个月。
“你先搬来林府，和我以夫妻的身份相处一个月，等到一个月后，我们再成婚。”
我拒绝说这样子不合礼数，他却露出委屈的神情。
“我第一次给人当夫君，生怕哪里委屈了你，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地适应这个身份，要是我哪里对你不好，婚后也可以及时改。”
我心里甜滋滋，以为这是他珍视我的表现，却意外听见他和狐朋狗友的对话。
“若宁性子刚烈，我要直接和她说让她做妾，她一定不会应允，我只好先和她试婚。”
“到时候全京城都知道她和我有关系，没有哪家公子会要她，她就算再不甘心我娶宛宛为妻，也只能受着。”
十几年的爱慕在这一刻化为灰烬。
当晚，我跪在我爹面前：“爹，我愿意嫁给大将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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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，我爹愣了一瞬。
“若宁，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，你和玉泽青梅竹马，京城谁不知你会是他的妻，现在悔婚实在有失体面。”
我爹的话宛如一根刺扎进我心里，疼得喘不上气。
这十几年，我和林玉泽形影不离，我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自居，为林府摆平了不少事情。
他以我未来夫君自居，在我被欺负时保护我。
京城人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可与其被不清不白地贬妻为妾，不如一开始就断个干净。
我将昨晚林玉泽所说和今天听到的话一一转告给我爹，他的面色从震惊到愤怒，拍案而起。
“他林家好一个算计，若宁，爹去替你讨个说法！”
他起身就要往外走，却被我一把抱住。
“爹，别去了，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，这些年就当是女儿看走了眼。”
如若大吵大闹有用，我在门外听见的时候就应该闯进去要个说法，可那样不过是让本不好看的局面变得更难看。
再者，我始终难以接受曾经那个爱我的少年变成这般模样。
我爹回头，瞧见我眼中含着的泪水，眼眶也不由红起来。
“若宁你放心，大将军那边的婚事我去和你说道，我们囡囡要嫁就嫁好男儿。”
我娘死得早，我从小就由我爹带大，他虽然是个老粗人，但对我的确是百依百顺，从不让我受任何委屈。
漂浮不定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定数，我点了点头，从我爹手里接过和林家结亲的信物。
第二日一早，我去了林府，和林玉泽撞了个正着。
他并不知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全部计谋，眼里闪过些洋洋自得。
“若宁，我还说要去接你，你自己先来了。”
岑宛站在林玉泽身边，和他穿着同色的衣裙，般配得像是一双璧人。
他们早就背着我暗度陈仓，只是我相信林玉泽，所以才一直不愿意相信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，可现实打了我一巴掌。
岑宛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片刻，捂嘴轻笑，眼底满是讥讽：
“还以为京中大家闺秀矜持，却不想齐小姐是个特例。在我家乡那边未成婚就上门的也就是那些花楼的歌姬舞姬，专给人来助兴。”
我恍然想起昨天在酒楼，林玉泽那群狐朋狗友要看我笑话的起哄声，他们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，不就是把我当成了下酒助兴的菜。
我还真差点着了他们的道。
“那岑小姐新寡又是以什么身份待在林家的，在京城这里，丧夫的女子要守灵，岑小姐穿成这样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死了丈夫就找好了下家，也不怕你丈夫的棺材板压不住。”
“齐若宁，你在胡说什么？”
林玉泽将被我吓得脸色苍白的岑宛护在身后，眼里很是不满。
“宛宛心里难受，她丈夫死后，她哭了三天，把自己的身子都哭坏了，这般情真意切，你这番话实在羞辱她。”
“林府看她可怜才收留了她，你这点肚量怎么担得起主母之责？”
又是这句可怜。
自从岑宛来之后，因为她“可怜”，所以我被林玉泽要求着宽容她。
她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是不小心的，她看上我想要的首饰是我必须让出的，我本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。
只求林玉泽心里有我，可他却因为可怜，连心都给出去了。
“羞辱？她刚刚羞辱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替我说话？”
我沉声道。
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，他就急着冒头，刚刚岑宛那般羞辱我，他却无动于衷。
爱与不爱一目了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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