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败的小院里，一时间只剩下凌骁粗重的喘息声，以及远处墙角那两个小丫鬟压抑着的、细碎的抽气声。
阳光似乎比刚才明亮了些，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，反射出些许微光。
空气中那股馊臭味混合着尘土和一丝淡淡的血腥气，提醒着凌骁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。
他靠在冰冷的土墙上，先是感受了一下体内那缕比之前强盛了不止一筹的玄气——确确实实是玄气二重！
虽然依旧是修炼底层的渣渣，但比起一刻钟前那任人鱼肉的玄气一重，己是天壤之别。
这吐槽能量系统，虽然名字和奖励都奇葩了点，但效果却是实打实的！
“系统？”
凌骁尝试在脑海中呼唤。
在呢亲~！
随时为您服务！
系统那贱兮兮的机械音立刻回应，语气活像某个无良电商客服。
“刚才…谢谢了。”
凌骁心情复杂地道了声谢，毕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。
不客气呢亲~！
请记得给五星好评哦~！
系统毫无感情地念着台词。
“……怎么好评？”
努力赚取更多吐槽能量，就是对本系统最好的肯定与支持！
加油哦表，我相信你喔！
还是个广西老表凌骁嘴角抽搐了一下，决定暂时不跟这人工智障一般见识。
他现在的状态可不算好，浑身疼痛，虽然修为提升缓解了一些，但被拳脚殴打的损伤和后背撞击的淤伤依然存在。
而且双手还被粗糙的麻绳捆着，勒得手腕生疼。
他费力地挪到院角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头旁，背过身，小心翼翼地用石头的锐角磨蹭着手腕上的绳索。
“嘶啦…”粗糙的麻绳纤维被一点点磨断。
这个过程并不轻松，伤口被摩擦，带来阵阵刺痛。
凌骁咬紧牙关，内心又开始疯狂输出：“这什么破绳子，质量这么好干嘛？！
电视剧里不都是一下就磨断了吗？
骗人的！
都是骗人的！
这身体也太虚了，才动了这么几下就不行了…原主到底是怎么混的？
等等，我好像就是原主了…！”
接收到老表的吐槽，能量+3喔！
接收到老表对生存能力的愤慨，能量+2！
“……这也行？”
凌骁无语了，这系统薅羊毛是连自己都不放过啊！
好不容易磨断了绳索，双手恢复自由。
凌骁活动着被勒出深深红痕、甚至有些破皮流血的手腕，龇牙咧嘴。
他先是走到那盆泼醒他的冷水前，嫌弃地用还算干净的衣角沾了点水，擦了擦脸上的污迹和冷汗。
然后，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那枚父母留下的玉佩掏出来，仔细检查了一下，确认没有被王三那脏手碰坏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，郑重地重新贴身放好。
这是原主的执念，也是他现在与这个世界唯一的、温暖的牵绊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才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上。
一个极其简陋的、仿佛用Windows画图工具制作的半透明蓝色面板悬浮在他的意识中。
最上方显示着：宿主：凌骁修为：玄气二重（+）（后面的加号似乎是可点击的）吐槽能量：35点（刚才反击后又收获了一波）技能：无（那招“猴子偷桃”显然不被系统承认）物品栏：初级尬舞符x0（己使用）下方还有两个灰色的图标，标注着商城和抽奖，似乎尚未解锁。
“系统，商城里有什么？
怎么解锁？”
表，系统商城需消耗100点能量永久解锁喔。
内部商品琳琅满目，包罗万象，只有你想不到，没有本系统卖不到的喔！
就是这个品质嘛，从破烂到神话都是随机的喔，每日自动更新一次，也可以用能量强制刷新系统用推销般的口吻介绍道。
“……解锁还要钱？
你们这是捆绑消费！
黑店啊！”
凌骁忍不住吐槽。
接收到阿表对系统商业模式的谴责，能量+5！
凌骁：“……” 他突然觉得，以后或许可以靠骂系统发家致富？
“那抽奖呢？”
抽奖要消耗200点能量解锁。
每次抽奖50点能量，有几率获得能量点、商城物品、经验值甚至神秘大奖！
概率透明，童叟无欺喔！
没有未成年仅退款喔~~“快90%的谢谢惠顾？
你还好意思讲？
这比街头骗局还黑啊！”
凌骁脸都绿了。
接收对概率设定的质疑，能量+5！
得，又赚5点。
凌骁算是初步摸清了这系统的套路——它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系统，巴不得自己不停地吐槽和被吐槽。
现在能量点有45点了，距离解锁商城还差55点。
修为后面的“+”号是亮的，显示提升到玄气三重需要150点能量。
任重而道远啊。
当务之急，是处理伤势，然后搞点吃的。
原主这身体本就营养不良，经过刚才一番折腾，更是饥肠辘辘。
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破败的小院。
这里与其说是住所，不如说是家族边缘堆放杂物的角落，原主只是被随意安置在这里的一间漏雨的偏房。
值钱的东西？
不存在的。
“看来得想办法搞点钱，或者弄点修炼资源…” 凌骁喃喃自语。
指望家族按时发放那点微薄的例钱是不现实了，王三虽然被打跑，但谁知道他会不会报复？
或者来个张西李五？
必须尽快提升实力！
就在这时，院门口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、犹豫的脚步声。
凌骁立刻警觉地抬头望去，体内那微弱的玄气下意识地调动起来，摆出一个蹩脚的防御姿势——主要是护住要害。
只见门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，是刚才那两个围观的小丫鬟中的一个，看起来年纪稍小，眼睛很大，带着怯懦和一丝好奇。
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布包和一个小小的粗瓷瓶。
“少…少爷…”小丫鬟的声音细若蚊蚋，看到凌骁警惕的目光，吓得缩了缩脖子，“您…您没事吧？
我…我这里有点干净的伤药和…和两个馍馍，您要不…嫌弃…”凌骁愣了一下，戒备稍稍放下。
看来刚才自己那番“英勇”表现，倒是让这备受欺压的小丫鬟生出了一点同情？
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一点，但现在这个熊猫脸多少看起来有点滑稽：“谢谢你了。
拿过来吧。”
小丫鬟如蒙大赦，小跑着过来，将布包和瓷瓶放在凌骁面前不远处的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，然后又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退后几步。
凌骁拿起瓷瓶，拔开木塞，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。
布包里则是两个有些干硬的黑面馍馍。
东西很简陋，但在这个时候，无疑是雪中送炭。
“谢谢你。”
凌骁真诚地道谢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回…回少爷，我叫小芸。”
小丫鬟低着头，手指绞着衣角。
“刚才的事情…”凌骁斟酌着开口。
小芸立刻紧张地摇头：“我…我和小竹什么都没看见！
我们不会乱说的！”
她指的是另一个丫鬟。
凌骁看着她吓坏的样子，心下了然。
王三虽然暂时被打跑了，但积威犹在，她们害怕被报复是正常的。
“放心，不会连累你们。”
凌骁点点头，拿起一个馍馍啃了一口，又硬又糙，差点硌到牙，但他还是艰难地咽了下去，“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，可以…尽量来找我。”
他本来想放点狠话，但想想自己现在这实力，还是改了口。
小芸怯生生地点点头，又飞快地行了个礼，转身跑掉了。
凌骁叹了口气，世道艰难啊。
他一边用伤药涂抹着身上的淤青，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。
首先，熟悉这个世界和修炼体系是必须的。
原主的记忆碎片不全，很多常识需要重新梳理。
其次，赚钱和获取修炼资源是重中之重。
第三，要尽快提升实力，应对王三可能的报复，以及在这个残酷世界立足。
“系统，除了挨打和看别人出糗，还有没有更高效获取能量的方法？”
凌骁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。
有的呢表~！
系统回答得异常爽快，阿表你主动搞事情，进行高质量的吐槽、玩梗、创造名场面，若能引发大范围、高强度情绪波动，可获得额外能量奖励喔！
小打小闹能量少，搞个抽象能量多！
阿表加油，接着奏乐接着舞喔！
“……合着你是鼓励我去搞事情呗？”
凌骁无语。
欸！
什么话喔老表，素质高尚为难自己，长矛蘸屎戳谁谁死，与其难为自己不如苛责他人喔。
凌骁翻了个白眼，懒得再理它。
他三两口吃完馍馍，处理完伤势，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气力。
他站起身，决定不能坐以待毙。
首先，得去家族的藏书阁之类的地方，找点最基础的书籍看看，至少把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、修炼等级、大陆概况搞明白。
原主记忆里似乎有藏书阁的位置，虽然以他的身份，能接触到的估计只有最底层的大路货。
然而，就在他刚走到破败小院的门口时，一个略带清冷，又隐含着一丝诧异的声音从旁边的小径传来：“凌骁？
你…没事？”
凌骁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裙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。
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，眉眼清丽，气质温婉中带着一丝疏离，正是之前在记忆中出现的客卿之女——苏沐晴。
她此刻正微微蹙着秀眉，目光落在凌骁鼻青脸肿、衣衫脏破还带着水渍的狼狈模样上，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解。
按照以往，这个时候的凌骁，应该正被王三那伙人堵在院子里欺辱才对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虽然样子惨了点，但似乎…行动无碍？
面对苏沐晴的目光，凌骁迅速调整表情，努力想挤出一个潇洒点的笑容，结果扯动了嘴角的伤口，顿时变成了一個龇牙咧嘴的怪异表情。
“劳苏姑娘挂心了，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，“刚才院子里有几只烦人的苍蝇嗡嗡叫，不过己经被我…‘请’走了。”
他用了个比较含糊的说法。
苏沐晴眼中的诧异更浓了。
她敏锐地察觉到，今天的凌骁似乎有些不同。
具体哪里不同，又说不上来。
眼神？
语气？
还是那种…莫名有点欠揍的镇定？
她微微颔首，并未深究，只是轻声道：“没事便好。
听闻外事堂正在分派前往城外黑风山采集药草的任务，报酬虽不高，但或许…对你有些用处。”
说完，她不再多言，转身翩然离去，仿佛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凌骁却愣在了原地。
任务？
报酬？
这…难道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？
还是…另有什么原因？
“系统，分析一下，这是桃花运还是工具人剧情？”
凌骁下意识地在心里问道。
阿表，权限不足喔，得加钱~~开锁50换锁100喔系统无厘头的回应着。
硬了，拳头硬了。
接收到宿主对阿表的无语，能量+8！
再接再厉喔表！
凌骁看着苏沐晴远去的背影，又摸了摸怀里那仅剩的几十个铜板和干硬的馍馍。
黑风山？
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安全地方。
但…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。
“好吧，第一步，先去外事堂接任务！
赚钱！
买药！
然后…狠狠提升实力！”
凌骁握了握拳头，感受着体内玄气二重的微弱力量，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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