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血液直冲头顶。
我冲过去，一把将那只猫从盆里拎起来，扔到一边。
看着被猫屎玷污的骨灰，我的手都在发抖。
“顾时彦！”
我猛地回头，赤红着双眼，声音嘶哑。
“你还是人吗！那是你妈！”
“你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吗？”
顾时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猛地打断我的话。
“不可能！”
他厉声吼道，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。
“我妈前两天还发朋友圈说跟他小姐妹去爬山呢！”
“那边手机信号不好，让我们别找她！”
我的心，一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他不是不关心，他只是懒得去确认。
他坚信自己的判断，坚信死的人是我妈，所以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漠视，甚至纵容沈如烟去侮辱。
因为他不爱我，所以连带着，我母亲的死活，在他眼里也一文不值。
“阿彦，你别生气……”
沈如烟立刻装出一副自责的模样，楚楚可怜地拉住顾时彦的胳膊。
“都怪我，我不知道那是……那是骨灰。”
“我只是看猫咪恰好没有猫砂了，我看那粉末白白的，我就……”
她泫然欲泣。
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弟妹，你千万别因为我跟阿彦吵架。”
顾时彦立刻将她护在身后，怒视着我。
“林晚，你闹够了没有！”
“你把你妈的尸体丢在停尸房一整天都不管不问，现在来这里装什么孝女！”
“我们队里拼死拼活给你家灭了火，你不感恩就算了，还想倒打一耙？”
我感觉无比荒谬。
亲儿子为了情人的猫，害死了自己的亲妈，现在却反过来指责我这个儿媳妇不孝？
“如果不是你非要把所有主力都调去救那只畜生，妈根本不会死！”
沈如烟靠在顾时彦怀里，看似善解人意地轻抚他的胸膛。
“阿彦，别气了，弟妹也是太伤心了。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我，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挑衅。
那眼神仿佛在说，你妈的骨灰，只配给我的猫当猫砂。
顾时彦的怒火果然被她抚平了。
他甚至还冷笑着嘲讽我。
“林晚，你也别演了，你妈那样的人，活着也是拖累你，死了正好。”
“就她那样的，骨灰也不配入土为安。”
沈如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阿彦！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伯母的骨灰啊！”
“弟妹妈妈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，你相信我！”
她一边哭，一边偷偷用眼角瞥我，还往后缩了缩身子，仿佛我马上就要打她一样。
“弟妹，我知道你怨我，你打我骂我，我都受着……”
顾时彦听到这话，果然被激怒。
他怒火中烧，一个箭步冲过来，又是一脚，狠狠踹在我的小腹上。
“林晚，你这个疯女人！如烟是无辜的！”
“就算当时去救你妈，她也活不了！火那么大，进去就是送死！她就该死！”
剧痛让我蜷缩在地上。
我抬起头，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，心中再无一丝波澜。
我从包里，缓缓拿出那份离婚协议，扔到他面前。
“顾时彦，我们离婚。”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不屑的笑出声。
“离婚？林晚，你他妈疯了？”
“你刚死了妈，我不跟你计较，但你要是再敢提离婚两个字，我可不能保证你的那些视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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